第一学期的课程终于结束了,我总算有心情和时间回顾一下这充实的三个月给我带来的收获。虽然那些珍贵的时刻在我的流水账中都有很清晰的索引,但还是需要以这篇小结为补充,记录那些绝对不能遗漏的体会。
伦敦的交通帐得算精点儿
在伦敦生活,有不少东西换算一下,其实贵的并不太多,但也有一些东西是尽量不要换算为好,不用提小油菜——明码实价近4镑一公斤,总是让我们望而却步——车票,这个每天都会面对的东西就是很好的例子。那天和凯珊约好下课去中国城吃饭,她一来就提议走着过去,虽然距离实在不算太长,我们却从来没想过步行,还好有她领路,边走边聊,再经过夜里别有一番景致的Covent Garden,感觉时间过得挺快,这一路,凯珊给我们强调了一下节俭的精髓:从小事做起,比如,地铁Oyster卡也要2镑一次,30块!公车如果有卡也是1镑,万一正好余额不够,还得付2镑,这又是30块...话是这样说,但是很难做到,不过两者相比,我们更多地选的是公车,少花一镑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想在错综复杂的地下管道中被弄的晕头转向,对我而言,因为红绿灯稍许有些堵车也比不上在地铁上遇到信号中断而让人郁闷,况且,要是遇线路部分关闭就更让人欲罢不能,当然我的伦敦地铁经历目前而最惨痛莫过于那次扶梯机械故障了。仅从我坐过的地铁线路而言,我们出行的主要枢纽"Northern Line"无疑是入地最深的,虽然都有很多弯曲的通道相接,但一般地铁一段扶梯加几步台阶就可以到达,而Northern Line在一段长长的扶梯之后,转个大弯还有更长的一段。记得那次在Angel站我刚踏上扶梯,整个上行部分就瘫痪了,而现代化的伦敦地铁在这一站已经取消了所有的步行通道,于是我没有稍微缓和一点的道路可选,只能一步一步往上攀,快速移动的人流一进入这个关卡便淤积起来,没有一个人享受这个意外的锻炼身体的过程,走在我前面的那位穿着入时的女士最后几步几乎是被她老公拎上去的,这一插曲之后,每每快出地铁之前我都会祈祷扶梯运转正常。拥挤的公车我也经历过,有雨天拿着很多东西还有湿漉漉的雨伞誊不出手扶栏杆的情况,也有好不容易誊出手却够不到栏杆的情况,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会首选公车,因为,多数时候我能欣赏窗外的景物,毕竟这里一切对我都还是新鲜有趣的,把一些零星的地标联系在一起,就能更多地了解这个城市,偶尔坐过两站,也并非超出了步行难及的距离,只不过在记忆中多留下了一个印象深刻的地名而已。
英国人比韩国人更爱酒
英国人爱酒,是一个很有历史渊源的文化元素,在这里,讨论任何事情都是通过“drink”作为媒介,即使什么理由都没有,也无妨约着喝一杯,而且,一群人一起去酒吧喝酒,就是一人负责买一圈,轮完一圈再论是否继续。开学头几周,课业压力还不那么大的时候,我们去听一个教社交英语的课,技巧很简单,但内容很有趣,头两节课设计到了一些攀谈习语,当过渡到谈论休闲娱乐并涉及到“pub”和“bar”时,所有内容都和酒有关了。因为从来小生长在一个远离酒精的环境中(家里人都对酒精反应强烈),自然对中国博大精深的酒文化不甚了解,但来到英国之后,被一个生长在英国酒馆文化中的老师填鸭似的灌输一些常用语,还是蛮有意思,虽然也许这一年都用不到。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去查过那些意思都是啤酒的单词,诸如ale,bitter,lager,这里几乎不用我唯一学过的单词“beer”,他们爱柠檬汁,于是用各种比例的啤酒混着柠檬汁就成了shandy。老师说,英国人喝很爱威士忌,但近些年也越来越流行喝葡萄酒,虽然他介绍的一些鸡尾酒的名字我还算听过,不过当他问到达到21岁法定饮酒年龄的孩子若想一醉方休又不想花太多钱该用什么方法时,我们一个人也答不上来。他说,如果想用vodka或gin或任何威士忌灌醉自己,还是需要一些银两的,因而学校的酒吧非常理解学生的难处,将Cider(苹果酒)和啤酒按1:1比例混合在一起,便为新生调配出了非常实惠且有效的饮料,虽然我从未尝试过,但绝对相信这种强劲的酒精同Rosebery Bar经常促销的红牛加伏特一样一定很受欢迎。
Devin就来此无时不提“喝酒”发表了很有趣的感慨,他说,我们学校应该改称为“London School of Alcoholics”(伦敦酒鬼学院),因为我们学校缩写为LSE,European首字母为E,而在他们那,酒鬼就以European(欧洲人)代称,由此LSE可以被联想成“London School of Europeans”,也就等同于“London School of Alcoholics”(伦敦酒鬼学院)了。一个荒诞且无厘头的等式,此地的嗜酒风气可见一斑。
室友里有小偷
伦敦治安并不好,许多人曾提醒过我在人多的地方要提防小偷,可我却万万没想到第三只手就在我们这个需要门禁出入的宿舍里,这学期我们一共经历了三次“盗窃事件”,虽然都是些发生在厨房中的顺手牵羊的故事,但失去一个让人放心的公共空间,着实让人郁闷。第一次是放在冰箱中的酸奶不翼而飞,Frances和我都以为是忘记自己喝掉了,可几天后发现酱油突然少了很多、同时邻居们也在抱怨放在厨房里的东西被人乱用之后,我们断定一定有贼出入我们的厨房。瑞士姑娘Nada很警觉,她第一个发现线索,并号召大家将各自的物品标示清楚,并贴上话语强硬的话语以警告那些自以为所有东西都可以公用的住在别的楼层的不速之客。这一举动效果显著,被我们怀疑的五楼居民居然很快便前来澄清顺手牵羊之事并非他们所为,不必多追问,事实已经很清楚,要是他们没有频繁出入我们的厨房,怎么可能这么快对我们贴出的告示作出反应?如此明显此地无银之举,还真让人没了脾气,安宁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当我们开始习惯于放心大胆地往冰箱里屯食物时,新的警报又拉响了,头天才买回来的一大盒鸡蛋,还没拆封就不胫而走,与之“同行”的还有Victoria的一瓶新添置的蚝油。虽然此次被盗事件规模有限并无下文,我们也很认真地吸取了教训,将鸡蛋和西红柿都转移到了窗台上,奖学金姐姐更是谨慎,每次做饭之后连菜刀都收回自己房间里。如果说鸡蛋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话,第三次被窃则是最让人无语。那个周五,我们买回Cheese Cake庆祝两周忙碌学习圆满结束,可惜能力有限,只能将一次消灭不了的另一半蛋糕储存起来,记得那天晚上我把它放在冰箱的一个抽屉里,并在上面放上了我们购入的新鲜蔬菜,可第二天一早当我们决定用它作为丰厚的早餐时,惊讶地发现一夜之间整洁的厨房变得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酒瓶,忘记盖盖子的沙拉酱,零乱的尚未清洗的餐具,一群人在此开过party的痕迹清楚可见。我们的蛋糕很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盒子,奖学金姐姐更气愤,她的东西被洗劫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一半,却不知道该扔还是该留...
有人相信西方人的素质一定高于国人,但这些龌龊事件,无一不在揭示一个颇令人失望的现实:有时,那些从小习惯了吃穿无忧的人更容易做一些顺手牵羊不劳而获的举动,当不巧撞见那些陌生人在我们厨房里,手里拿着我们的东西,却不以为然地解释说:“我以为这是公用食物”时,真的会对一种难以逾越的文化甚至道德标准上的差异感到无奈。Frances戏说我已差不多患上“被害恐惧症”,因为每天都是我在临睡之前锁好房门,没办法,保加利亚邻居伊万同学永远晚归,每当他夜里掏钥匙开门时,隔音效果极差的宿舍总会给我一种他在开我们的房门的错觉,而上次他那个在Nada两次申诉下“被迫”于深夜2点多结束的喧闹无比的生日Party后,他那些醉酒的朋友居然真的在试图开我们的门,要多亏我早早反锁屋门的习惯,让我们免于一场惊吓。
加上以上的三段,一学期的伦敦生活已经被完整地留在了文字之中,2007年到此也正好划一段落。感谢所有关注我这些琐事的亲人朋友与我一同经历了这段时光中的酸甜苦辣,期待已久的圣诞假期终于到来,而新学期将与新的一年一同展开,很多新的感悟已在酝酿之中...
(编辑:An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