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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切尔的牛津记忆

  1943——1947年:在牛津大学

  牛津大学这个地方原本就不打算讨人喜欢。新生通常是在10月的弥雾中迈入校门,在这里度过从米迦勒节开始的学期。校园星那些纪念碑式的建筑物最初往往是以其宏大的规模而不是精美的建筑特色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切都显得冰冷而森严——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我是在隆冬的严寒中到萨默维尔去参加牛津入学考试的。在第一个学期的生活开始之前,我对前去就读的学院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对整所大学的全貌更谈不上什么了解。我来到萨默维尔,开始了第一学期的生活,很想家,对新环境也不知深浅。萨默维尔常会使人感到震惊。对于它的外观,最好的评语大概只能说是朴实了,许多不太好奇的人虽然从那里过路,也许不知道那里就是萨默维尔学院。但谁能想到,院子里边竟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地,四周的房子相对而立,掩映成趣,头两年我住在学校里,从较新的房子搬到老一些的房子里去。过了一段时间,挂起一两张照片,摆上一个花瓶,后来又从格兰瑟姆带回一只旧扶手椅,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让我感到那些房间是属于我的。在第三年和第四年,我和两个朋友合住在华尔顿街。

  随着战争结束和军人复员,牛津娱乐活动的节奏加快了。八浆划船比赛又恢复了,我去河边观看过比赛。就在这时。我第一次去跳舞,有时甚至喝一点儿酒(以前我只尝过雪利酒,但并不喜欢,现在依然如此)。我第一次抽了香烟,同样也不怎么喜欢,虽然我知道如果坚持吸下去的话我会品出味道来的。我决定不吸烟,把钱省下来每天买《泰晤士报》。我第一次参加校庆舞会,像歌中唱的那个女孩儿一样通宵达旦跳个不停。我在老剧场和新剧场观看契可夫和莎士比亚的戏剧。(那时正上演一些克里斯托弗·弗赖的早期作品。)我还观看过一部精彩的牛津大学戏剧社的演出,是在学院花园上演的,由牛津当时的时髦人物肯尼斯·泰南主演。至于剧情我现在已记不清了,部分原因是:把舞台上的肯尼斯·泰南与生活中的肯尼斯·泰甫区别开来是很困难的事。

  ......

  “在我的牛津生活中,宗教扮演着重要角色。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年轻人进入大学后,一方面由于接触了怀疑论,一方面出于不大健康的原因,失去了他们的信仰。我从未感到过这种危机。卫理公会使我有了稳固的锚地,当然还使我有了与我观点一致的熟人和朋友。星期天我通常去卫斯理纪念堂做礼拜。那里有一种格兰瑟姆那样的社交气氛:一种温馨、冷静而又令人愉快的社会生活。在初来乍到的陌生环境里,这对我是多么重要。这所教堂有个非常活跃的学生联谊会。星期天晚礼拜后,通常在牧师家里举办大型咖啡聚会,那时会有对宗教或其它问题的热烈讨论。偶尔我也去学校的圣母玛丽亚教堂,倾听一场别具一格的大学布道,尽管那个教堂笼罩着某种“一本正经”的拘谨气氛,使它成为一个冷冰冰的宗教活动场所。有时我去学院附属教堂,特别是如果海伦·达比希尔小姐布道,我一定会去。我刚到时她是学院院长,也是研究米尔顿和伍兹沃斯的杰出学者。”

  牛津入学初始,我就加入了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该协会成立于20年代,由基思·法伊林发起。 他是一位信奉基督教的学者, 保守党的历史学家,后来写了《内维尔·张伯伦传》。那时全国约定战争期间各党派停止政治竞选活动。这一约定虽然并没有直接影响到高校政治活动,但实际上牛津的政治活动比30年代平静多了。尽管这样,保守党协会的各种活动迅速成为我生活的核心。当时牛津大学学生协会不吸收女性会员,但我有时去那里旁听。众多演讲明星就各种各样的问题展开辩论,大到世间大事,小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鸡毛琐事。但牛津大学学生会鼓励那种华而不实的辩论风格。我大概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辩才,我更喜欢我们协会那种更为严肃的法庭式的实实在在的辩论。协会还为大家提供了一个相互结识和交友的网络。那儿的一些同事们的经历表明,这个论坛的确起了有效的媒介作用。

  牛津的政治活动培养了大批人才。在这些活动中,我结交了一些朋友。随着日月的流逝,这些朋友就像安东尼·鲍威尔的小说所描写的那样屡屡反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其中爱德华·博伊尔是与我关系较为亲密的一个。他在那个错综复杂的社会和政治圈子里斡旋,轻松自如,而我只不过略知一二。但对于政治我和他一样兴趣浓厚,严肃认真。当时他是一位自由党下院议员的儿子,十分富有且受过良好的教育。作为一个典型的自由主义者,他的观点与我的带有乡土气息的中产阶级保守主义观点相吻合。后来我们在政见上分道扬镳,但一直是好朋友,他身患癌症不幸早逝。

  

  (编辑:Alvin,Charlot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