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侨报周刊》报道,自纽约州劳工厅的最低工资出台一年以来,从大酒楼到外卖店,有关劳资纠纷的新闻接连不断,老板剥削员工血汗的各种故事也频频登上华文报纸的头版头条。血汗衣厂,血汗超市,到血汗餐馆,被剥削被压迫的华裔工人纷纷走上街头开始反抗。
早年一心只顾赚钱的华人社区突然热闹起来,劳工局要工人大胆投诉、工人告老板剥削、老板怪工会添乱、工会不满劳工局做事太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各持己见。华裔工人讨薪之争何时休,讨薪之路又何处才是尽头呢
西贡餐厅的劳资纠纷
Saigon Grill(西贡餐厅)是纽约曼哈顿小有名气的越南菜餐馆,共有三家门面。餐馆由一对夫妇共同经营,因食物可口,生意很红火,月营业额在两百万美元上下,颇为可观。
该报指出,尽管餐馆赚了不少钱,但店内员工称老板夫妇对他们却一向都很刻薄和小气,这一点外卖郎的感受最深。餐厅的外卖郎大部分是闽籍的新移民,为了养家糊口,大家对老板的刻薄从来都是忍气吞声从不反抗。在一个偶然情况下,西贡餐厅的外卖郎发现了华人职工会,向其求助。在职工会的鼓励下,他们一改常态勇敢地站出来,面向全社会控诉老板的剥削,要求老板弥补和偿还剥削他们的血汗钱。
在华人职工会的组织下,西贡餐厅外卖郎“讨薪斗争”在今年4月初正式打响,到目前为止示威运动已持续了整整5个月。他们表示只要老板不同意支付最低时薪和复工的要求,工人们将会一直到餐馆附近进行抗议。另外,他们已向全美劳工关系局提起诉讼,目前正在等待检察官和劳工厅的调查结果。
外卖郎讨薪运动还受到社会各方的支持,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将这些示威运动堪称“外卖郎的反抗”。
外卖郎大吐苦水
西贡外卖郎状告老板剥削,大致为三点。一、时薪低于纽约州法规定的最低工资和无加班费;二、乱罚款和私吞小费;三、言语辱骂和藐视人权。
两位外卖郎跟记者诉苦,老板不肯支付外卖郎最低时薪,工人们所得工资平均只有每小时1.6美元。逢节假日、雨雪天或气温25度以下天气,工人都须加班,否则炒鱿鱼,更别提什么1.5倍的加班费了。
记者问起外卖郎的薪水。“底薪500美元,加上小费一个月大概可以挣2600到2700美元”,
在被问到何时开始向社会求助时,两人告诉记者,来美国打工好几年,自己并不懂什么是华人职工会,工友无意中在报纸上看到职工会的新闻,才知道纽约有这样的团体会帮助弱势工人,特别是像他们这样既不懂英文,也不懂美国劳工法的新移民,帮他们跟老板讲理讨薪。尽管看到了一丝希望,但他们还是不敢轻易去工会求助。经过了集体讨论,西贡餐厅的外卖郎终于迈出第一步-和华人职工会取得了联系。
一次难得的翻身机会
纠纷已导致30个外卖郎被停工。在5个月里,据说有人找到工作,有人还没有找到,或是没去找。当天参加示威的外卖郎多是没有工作的。问他们为什么不找其它的餐馆工,有人回答“因为餐馆都是一样的”。从他们的口里可以听出,他们对华裔餐厅的现状很不满意。“我们要让老板按照州政府最低工资付给我们”有人说到。
华工会职员Jerry是这群外卖郎的小组组长,曾在44街的阿里餐馆打工,对餐馆工深有感触。外卖郎的示威活动是有成效的。他说:“上个月‘五月花’餐馆门前举行的示威活动,正是受西贡外卖郎讨薪的影响,让纽约西班牙裔外卖郎首次站起来与雇主斗争。”Jerry胸有成竹地告诉记者,这半年里,曼哈顿中城的餐馆环境已有很大的改善。90%的餐馆员工每天只做工40个小时,员工的待遇、薪酬都有提高。但改善血汗餐馆的剥削问题还需要继续斗争下去,最重要的因素是团结,不同族裔不同地区的工人都需要团结起来,才能共同实现这个理想。
Jerry解释西贡示威游行有两个目的,第一,呼吁全纽约的工人都团结起来维护自己的利益。第二,员工要求复工。老板把不签假合同的外卖郎开除掉是不合法的。我们要让全纽约的市民知道我们在争取什么,为什么要争取。
华人职工会的支持
餐馆外卖郎挺直腰板向老板讨薪,跟华人职工会的支持分不开。此次的示威活动从唐人街到曼哈顿中城和上城,从华裔到西裔无不受鼓舞。各行各业的华人工友能够如此团结其一重要原因,工会的力量不可小视。
早期,美国工会就很强大,但由于行业界限划分得非常细,大家都分门别类地自立门户。为了打破这种局面,华人职工会在1979年由一群餐馆工友发起组成,现已成为多行业的工人组织。目的在团结纽约市各行各业的华人工友改变华工待遇,提高华工的地位而努力。
在劳资纠纷的问题上,职工会董事李华在接受该刊记者采访时说,劳资矛盾是无可避免的,老板永远都在追求自身的最大利益。很多华人职工被老板压迫惯了,一直都逆来顺受不敢出声。他们主动找到职工会寻求帮助,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那些新移民或是身份有问题的工友,需要很大的勇气来迈出这一步。
职工会强调他们只是一个组织者,不是被压迫工友的代言人,工友需要自己为自己斗争。职工会主要宗旨是团结工友,支持并协助工友们站出来维护其自身的权益。通过长期的努力,职工会在华工中建立了很大的威信,但不同的是,在老板的眼中,职工会永远是个制造麻烦的地方。
渊源:华工剥削由来已久
有人说只要离开唐人街,劳资纠纷案就会少很多。这种说法主要源自华人餐馆的发展史。华人餐馆剥削员工是一个历史问题,也是留美华人的一个文化现象。暂且先不声讨餐馆老板是如何剥削员工,让我们先粗略了解一下华裔餐馆在唐人街的经营之道,就会明了。
这笔帐究竟该如何算呢了解内情后,记者恍然大悟。餐馆工作人员的工资是底薪加小费,而州政府劳工法规定餐馆行业服务员工的最低时薪是每小时4.6美金,小费并不计算在内,且全部属于员工所有。就拿500美元的底薪来说,西贡餐厅的外卖郎,如每天10个小时,每月24天,超过40小时后,工资要算为1.5倍的时薪,得出外卖郎的薪酬确实约为1.6美元,比劳工法要求的4.6元少了小3倍。
在被问到何时开始向社会求助时,两人告诉记者,来美国打工好几年,自己并不懂什么是华人职工会,工友无意中在报纸上看到职工会的新闻,才知道纽约有这样的团体会帮助弱势工人,特别是像他们这样既不懂英文,也不懂美国劳工法的新移民,帮他们跟老板讲理讨薪。尽管看到了一丝希望,但他们还是不敢轻易去工会求助。经过了集体讨论,西贡餐厅的外卖郎终于迈出第一步-和华人职工会取得了联系。(编辑: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