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走上正轨之后,我就开始筹划打工的事情。说实话,一想到打工,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兴奋,因为在国内的时候,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单位里,一干就是8年,除了内部调动之外,还从来没有自己找过工作。
这些天来,除了在网上和报纸上寻找相关的工作信息之外,我还按照朋友的指点,到商业区一家一家店铺地问老板要不要招人。刚开始的时候真有些拉不下面子,在店铺门口转悠半天都不好意思进去,但有了第一次之后,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在这异国他乡也没有人认识我。
真正找起工作来,才知道在国外打工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新西兰的最低工资标准是8.5新元每小时,扣税之后大约是7新元左右,折合人民币30多块钱,而政府规定留学生打工的时间每周不能超过15小时,这就意味着如果靠打工的收入,连基本生活都不够,因为在奥克兰每周最低的生活费也要150新元以上。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华人老板并不在乎政府的规定,照样招收留学生,可工资水平也同样大大低于政府的最低工资标准,一般在5.5新元左右。饶是如此,能找到这种“黑工”的留学生也称得上幸运一族了,因为来自大陆的技术移民很多,他们以技术移民的身份来到新西兰,拥有永久居留权(Permanent Resident--PR),却因为语言和种族的原因找不到正式工作,绝大部分都只能在饭店、菜店、建筑队或者清洁公司等干体力劳动,这样就使得劳动力市场供大于求。由于PR有合法的打工身份,又不会因为学习影响工作,而且工资水平也和留学生一样,所以老板在招聘的时候,首先会考虑他们,很多华人报纸上的招聘广告甚至写着:学生免问。除此之外,我还要考虑学习的因素,毕竟我一年的学费16000新元靠打工是无论如何也挣不回来的,如果因为打工而使得考试不能通过,那就得不偿失了。
鉴于诸多原因,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仍旧属于“无业游民”,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因此今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吃过早饭之后,连忙继续我的找工之路。功夫不负有心人,打了一上午的电话,快到中午的时候总算有个地方同意我去试工了,这是一个汽车美容的工作,要求会开手排车,而这正好是我的一点优势。因为在新西兰,基本都是自排的“傻瓜”车,会开手排车的人并不多,而大部分大陆来的中国人在国内根本没有开过汽车,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店子的名字叫做:Car Valet,老板也是个华人,他在电话里听我介绍了个人的基本情况之后,让我下午1:00左右去试工。
吃过午饭之后,我带上了护照、学生卡等等材料准备出发,由于是我第一次出去打工,而Jason今天刚好休息,所以他也陪我一起去看看。步行30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那里,老板见了我,只是问了我的英文名字,然后就要我现场开始,根本没有要求看护照等等。我和Jason原本以为只是面试一下,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上岗,但不管如何,既然老板发了话,我也不能推辞,所以Jason只好一个人先回去了。我的处女作是一辆墨绿色的丰田旅行车,内容包括清洁引擎、清洗车身、洗尘、擦玻璃和打蜡等,说则容易,干起来却花费了4个多小时,完工之后,天已经快黑了。看着眼前那部焕然如新的汽车,我感觉自己还是挺能干的,估计老板也比较满意,他说今天就算下班了,让我星期五再来工作。
回到家之后,房东巴老师以及她的女儿女婿都关切问我感觉如何,我告诉他们骨头都快散架了,毕竟在国内养尊处优惯了,突然干起这种体力活确实有些受不了,不过心里并没有什么虎落平阳之类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充实和快乐。就像巴老师所说的,在新西兰人人都是靠劳动吃饭,没有国内那么多不平等的现象,不论你做什么工作都没有人歧视你。我的老板自己也一刻不停地做,而且不容易做的地方他都亲自来干,对我讲话也很客气,即使有些步骤我没有做好他也不会大喊大叫。
今天是我27年来第一次打工,所以感慨很多。在国内的时候,拿着高人一等的收入,干着众人羡慕的悠闲工作,却整天牢骚满腹、愤愤不平,而如今这收入低微、辛苦异常的打工却让我体会到了工作和人生的乐趣,生活真是奇妙呀。